癸卯兔年冬季，天山的风雪又吹到了国道218线上。20时46分，天已经全黑下来，往来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新源县那拉提镇与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静县巴仑台镇之间的车辆还停在呼啸的风雪里，数不清的车灯在雪夜里明灭，像赶路人焦灼的眼。大家的视线被飞雪淹没，数十公里长的车队，目力所及不过10辆。雪粒子打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雪夜里听来却异常清晰，有大货车司机摇下车窗掸了掸烟灰，但极寒的冷空气像刀子一样往脸上、手上割来，于是忙不迭地摇上了玻璃。见到记者少见多怪的表情，陪同采访的新疆那巴高速公路发展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那巴公司”）驾驶员徐师傅说：“在风雪天，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一交通管制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候甚至要等上两三天。”

驾车行驶在国道218线上，可以看到风雪在路面上游走，扬起又落下。

国道218线是那拉提镇与巴仑台镇之间唯一的通道，需要翻越艾肯达坂和查汗努尔达坂。达坂是连续山梁间一块平坦且相对较低的位置，或高大山脊的鞍状坳口。作为高原上一种常见地形，达坂是许多高山大岭的交通孔道。翻越达坂，是当地居民进出天山最省时省力的途径，作为代价，就必须面对冬季达坂上狂暴的风雪。

特别释义

达坂:“达坂”一词，意指山顶垭口，流行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各民族语言之中，来源于我国北方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瓦剌族。目前，瓦剌族仍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的主体民族，并长期生活在乌鲁木齐市等地。

国道218线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二级公路，路面宽8米。为保障行车安全，在冬季恶劣天气，特别是达坂被风雪笼罩时，当地交通警察就会根据实际情况实施不同程度的交通管制。“大风把干燥的雪粒卷到空中，能见度只有5米到10米，严重时一点儿都看不见路，根本没法开。”徐师傅告诉记者，“这就是为什么这条路经常排长龙，风雪什么时候停，除雪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具备安全行车条件，谁都说不准。”

也正因如此，为改善当地出行条件，完善天山中部环线，助力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建设东联西出、南北通畅、功能完善的交通大通道，在自治区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自治区交通运输厅党委的关心和支持下，新疆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疆交投”）下定决心，一定要建好国道218线那拉提至巴仑台公路建设工程项目（以下简称“那巴项目”）。

那巴项目位于天山腹地，呈西东走向，西自那拉提镇东侧，顺接省道12线墩麻扎至那拉提段终点，依次经过那拉提镇、巩乃斯林场、艾肯达坂、火烧桥、乌和牧场、查汗努尔达坂，最终到达巴仑台镇，与在建的国道0711线乌尉段衔接。那巴项目与国道0711线、218线、217线、216线，以及省道321线均有关联，地理位置特殊，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十三五”交通规划“6横6纵7枢纽8通道”公路主骨架网中“第三横”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自治区重点工程项目之一，建成后将成为伊犁河谷地区出行的重要通道，以及G30连霍高速公路的辅助通道。

伴行天山

那巴项目不仅是新疆交投成立以来，以社会资本方牵头参与的第一个PPP项目，也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交通运输厅及新疆交投倾力打造的第一条伴行天山的旅游高速公路和景观大道。2021年8月27日，由那巴公司作为项目公司的那巴项目正式开工建设，并计划于2026年建成通车。可以想见，在不远的将来，这条串联天山众多核心景观的公路，也将连起塔里木盆地与那拉提“空中草原”。

冬季的国道218线，沿途可见银装素裹的天山山脉。

2023年12月12日至13日，记者走访了那巴项目，沿途风景随海拔变化而变化，巍峨的天山时而风雪蔽日、银装素裹，时而山峦横天、壁立千仞。那巴项目全长215.391公里，全线采用双向四车道一级公路标准建设，平原区段设计行车速度每小时100公里，路基宽度25米，山岭区段设计行车速度每小时80公里，路基宽度24.5米。

那巴项目关键技术瓶颈多，是国内高寒山区在建最长的一级公路，也是国内穿越高山斜坡多年冻土最长的一级公路，具有“一长两深三低四高五难”的特点。

特别释义

那巴项目“一长两深三低四高五难”

一长：高寒中高海拔一级公路长度215公里，为国内之最。

两深：隧道最大埋深约1000米，积雪最大深度10米。

三低：温度低、气压低、含氧量低。

四高：高地应力、高压地下水、高地震烈度、高温多年冻土。

五难：高温冻土治理难、大型雪害防控难、高寒隧道施工难、大流量交通管控难、脆弱生态保护难。

冻土是那巴项目需要面对的不良地质之一，在冻土区域开展施工作业时，会不同程度地影响和改变冻土层的热传导规律，从而加剧冻胀和热融沉陷，严重影响路基稳定，路面、桥涵、防护、排水等构造物均会因此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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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土：冻土是指零摄氏度以下，并含有冰的各种岩石和土壤，一般可分为数小时至半月的短时冻土，半月至数月的季节冻土，以及持续两年或两年以上的多年冻土。冻土的流变性，使其长期强度远低于瞬时强度。因此，在冻土区建设公路就必须面临冻胀和融沉两大问题。

那巴项目沿线广泛分布着季节冻土，海拔3000米以上路段还分布有多年冻土，且属于非整体的岛状多年冻土，具有分布不连续的特点，多年冻土上限深度为1.7米至4.3米，最大冻土深度为40米。那巴项目累计穿越的冻土里程为12.205公里，目前采取了桥梁跨越7.114公里、片块石路基铺筑4.593公里、气泡混凝土试验段铺筑0.498公里的处置方案。

针对多年冻土，那巴项目根据不同的路基填筑高度，分别采用直接铺设标准路基设计层厚度、加铺砂砾垫层、全部挖除冻土层回填砂砾垫层的处置方式，并设置了吸水性低、导热系数小、无工后沉降的气泡混凝土试验段确保施工质量。

2022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面临狠抓疫情防控和推进项目建设发展的双重考验，那巴项目统筹兼顾、精准施策，将两项工作同部署、齐推进，全体参建人员团结一心、凝心聚力、攻坚克难，以严密的疫情防控措施护航项目建设。记者从那巴公司获悉，截至2023年，那巴高速的路基、桥涵、隧道、路面底基层均按计划如期完成任务；房建工程全面启动，并完成了阿尔夏开云登录平台 工区、包格旦服务区等主体建设工程。值得一提的是，外电的成功接入，也为艾肯隧道、布然隧道等控制性工程提供了坚实的电力保障。

那巴项目全线共设特大桥9座、大桥45座，15座隧道中包括特长隧道2座、长隧道8座，全线桥梁共计41.406公里，隧道共计37.38公里，桥隧比37%，其中施工第二合同段、第五合同段和第十合同段的桥隧比均高达90％以上。同时，在设置巩乃斯、阿尔夏、乌和牧场、包格旦、新光5处互通立交的基础上，还预留了巩乃斯枢纽互通式立交。房建方面，共设置了管理分中心1处、开云登录平台 工区3处、服务区3处、停车区5处、隧道管理站2处、隧道应急救援站2处、收费站4处。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交通运输厅对那巴高速下达的2023年度计划投资任务是69.15亿元，目前已超额完成。截至2023年，那巴项目已累计完成投资108.3205亿元，占初步设计概算总金额240.8亿元的44.98%，已完成路基封顶51.01公里，涵洞及通道225道、小桥15座、中桥10座、分离立交1处、互通立交两处，隧道单洞掘进13910米，同时还完成了全部房建工程的主体建设，建筑总面积达到53393.22平方米。

那巴项目分10个合同段推进施工，受冬季苦寒自然气候条件限制，年有效施工期仅有5个月。2023年12月，大部分合同段都已经停工，但第五合同段和第十合同段，由于工程主体艾肯隧道和布然隧道与外界相对隔绝的特殊施工环境，仍具备施工条件，同时又是项目控制性工程，所以依旧在全力施工，但这也意味着参与这两座隧道施工的建设人员无法回到家乡与家人共度春节。第五合同段项目党支部书记范贵鸿说：“同志们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机会坚守岗位、追赶工期，很不容易，我们会组织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热闹热闹。”

深处天山腹地，又逢酷寒严冬，这让每个合同段的项目部都成了荒芜雪境中，为数不多能容下人间烟火的地方。“天冷下来以后，就很少有人出去了。一是到镇上交通太不方便，二是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刚来那会儿，巴仑台镇上就只有一家四川菜馆，叫‘大四川’，爱吃的一个月来来回回能吃十几次。”范贵鸿说，“反倒是项目部里，有球场和书房，还能运动运动、读读书。”离开第五合同段项目部时，记者看到一匹狼混在狗群中。“这狼大概是从天山上下来的，很多人都见过它。”范贵鸿笑着说，“可能是冬天山上也没吃的了，就到我们这儿来混口吃的。”

那巴项目第十合同段排列整齐的方形薄壁墩

布然隧道掌子面，地面有大量积水，建设人员在“雨”中施工。

隧道突进

那巴项目隧道施工难度大，尤其是高压地下水对工程造成的困难，主要体现在隧道中。针对隧道的防排水，那巴项目从设计上遵循“防、排、截、堵相结合，因地制宜，综合治理”的原则，在二次衬砌与初期支护之间铺设复合式防水板，在施工缝和沉降缝位置通过止水带加强防水，在二次衬砌中掺高效抗裂膨胀防水剂，并采用抗渗标号不小于P10的混凝土；在衬砌拱墙背的防水层与喷射混凝土层之间设置环向排水盲管，在边墙底部两侧设置纵向盲管；在深埋中心水沟段路面整平层下，设置横向盲沟排除隧道路面下部的渗水或积水，以保证无仰拱段路基的稳定性。

艾肯隧道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冻深最大的特长隧道，长度7.445公里，冻深4.39米。2023年12月12日，记者来到那巴项目第五合同段艾肯隧道施工现场，这里刚刚实施过爆破，尚未散尽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透过口罩仍能闻到火药和尘土混杂的味道。

随着距离掌子面越来越近，穿过二衬台车以后，脚下的路逐步从水泥路面变成了“淤泥路面”，打在安全帽上的水滴越来越多，几乎像在下小雨，脚下开始出现或大或小的水洼，淤泥越来越深，耳边传来泥水循环系统发出的巨大轰鸣，在幽暗空旷的隧道里久久回响。第五合同段项目经理刘吉祥介绍道：“艾肯隧道出口段掌子面处于低位，在渗水量大的情况下，极易积水。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启动抽水机抽水。”

大量的渗水不仅影响掌子面施工效率，也影响着施工人员的身体健康。12月13日，记者在项目第十合同段布然隧道掌子面看到，一位工人正在实施焊接，焊条发出的火光映出他湿漉漉的黄色安全帽和绿色雨衣。“冬季，施工人员淋湿以后很容易感冒。”第十合同段总工程师郭步玺说，“围岩的情况很复杂。爆破之前，仅根据前期勘探结果，很难准确预判围岩的情况。爆破以后，完成支护的速度越快越安全，因此我们都尽可能缩短围岩裸露的时间。”

结合掌子面空间有限，以及隧道施工对专业水平要求较高的特点，为减少施工人员因生病缺岗对工程进展造成的影响，隧道施工管理人员采取了轮岗制。第十合同段项目经理杨小珠说：“轮岗制的特点，就是数道工序轮流进行。一道工序完成后，需要等到其他工序的工人都完成工作以后，再上岗施工。这就让每道工序的工人，都有了比较充分的休息时间，特别是生病的人员。”

除了防排水，那巴项目还针对艾肯隧道的冻胀问题进行了优化设计。例如差异化设计隧道左、右线进出口的保温层长度；取消纵向管检查井，优化设计了隧道纵向管、中心沟检查井保温措施，并加装防火板、喷涂面层漆装饰层；采用深埋中心水沟设计；差异化设计防雪棚洞进出口长度，并在隧道出口段设计采用电加热型融雪路面新技术。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外电的成功接入为工程项目提供了用电保障。在外电接入之前，项目各个合同段的用电基本依靠发电机，弊端之一是电压不稳，极易造成各类设备故障，譬如主板被烧毁，产生大量损耗。弊端之二是成本高昂，杨小珠透露，自开工至今，第十合同段柴油发电的成本已经超过两千万元。

组图：记者走访布然隧道，隧道各项工序正在稳步推进。

2023年12月，那巴高速建设工程项目艾肯隧道和布然隧道均取得了突破性进展。12日，艾肯隧道出口端左线（掌子面桩号zk379+089.3）掘进累计突破1000米。20日，布然隧道正洞累计掘进突破3000米，斜井掘进突破1000米。30日，艾肯隧道出口端右线（掌子面桩号k379+025）掘进累计突破1000米大关。

风雪无情

2023年12月12日10时，记者从那巴公司乘车前往工程项目第五合同段。那巴公司位于巴仑台镇，走国道218线到第五合同段约160公里路程，至少需要3个小时。那巴公司驾驶员徐师傅说：“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一旦堵车，时间会更长。”途中，凛冽狂风一边摇晃着车身，一边从车门的缝隙中挤进几丝寒意，把人的脚底冻得生疼。窗外，茫茫风雪把天山装扮成白色沙漠，又阻隔在天地之间，让太阳只能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国道218线的一处交通管制关卡，数十辆小轿车和货车滞留在停车区。

“车辚辚，马萧萧。”行至火烧桥附近，杜甫《兵车行》中描写的一幕，仿佛在风雪中上演。货车排起的长龙占据了半幅路面，沿着国道218线绵延数公里。虽然货车并非战马，司机也不是身穿铠甲的征夫，但与上战场的将士相比，面临的危险也并未低多少。主要危险源之一就是“风吹雪”，这是一种大风携带雪运行的自然现象，又称风雪流，是一种较为复杂的特殊流体，有较大的危害性。“严重的风吹雪，会让遭遇它的人和车辆完全迷失方向，甚至被雪掩埋。在没有通讯条件的环境里，悲剧往往就是这样发生的。”那巴公司相关工作人员对记者说，“你们可能没经历过，在这里如果你没拿稳手机，掉进雪里，再捡起来可能就没电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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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道217线：出走500米7人遇难

2022年11月26日，在西天山山脉重要的交通枢纽阿勒泰，发生过一次因恶劣天气造成的严重事故。因工程施工暂停，工人准备返乡，国道217线阿布公路第一合同段总承包部k58场站8名工人，在离开场站途中，因遇恶劣天气，导致其中7名工人遇难。当天天气变化异常加剧，风力增大，气温骤降，车辆灯光能见度不足3米，风吹雪造成部分路段积雪厚度达1米以上，大风、暴雪、寒潮极端天气叠加，导致工人徒步返回场站时因迷路而走失，而工人遇难地点离场站只有500米。

记者一行很快到达交通管制关卡处，在零下17摄氏度的气温中，两三位交通警察裹在厚重的棉服、帽子、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其中的一位走到记者车前，示意司机摇下车窗并询问了车辆的去向。

问询间隙，这位交通警察脱下手套，瑟缩着接了一通电话，手机壳上有一张他与妻儿的合照，红色的背景和一家三口的笑容在风雪里格外醒目。同行的那巴公司驾驶员徐师傅说：“这些交警很艰苦，路段需要实施交通管制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好汽油、食物、水等生活物资，吃住都在车上，管控时间久的，一连就是十几天。”在得知记者一行的采访地点距离关卡不远后，交通警察予以了放行。

那巴项目绝大部分路段处在“天山中段风吹雪重度危险区”，特别是在艾肯、查汗努尔风吹雪核心影响区域的合同段，冰雪处治尤为重要。为达到50年一遇的灾防设计标准，那巴项目大段采用路侧设置积雪平台与挡雪板相结合的防治措施，针对严重雪崩发生区，则特别采用多道式水平台阶、稳雪栅栏，铅丝笼导雪堤、“人”字形分流式破雪堤、阻雪栅栏、挡雪墙等多种形式确保安全畅通。

2023年12月12日17时，记者结束采访返回巴仑台镇途中又遭遇了一次交通管制。这次的关卡设在一处公路驿站附近，持续了近3个小时。公路驿站内有一处加油站、一家餐馆，以及若干便利店和汽车修理店，停车区已经停放了数十辆小轿车和卡车，尾气都管吐着“白烟”。在低温中，没有司机关闭发动机，一是担心点火困难，二是车内需要取暖。

交通警察头顶的雷锋帽已挂上一层厚厚的白霜，他们仍不厌其烦地跟一拨又一拨司机解释“前方风雪天气，暂行交通管制，无法预估管制时间”，但依然有司机试图说服他们放行。“旁边这辆车上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小孩，正发着烧，我都没让过。”一位交通警察冲着一辆车说，“我怎么让你过去？”

徐师傅穿着类似交通警察的制服，下车后经常被当成交通警察询问路况，他只能解释：“我们是那巴项目上的，不是交警，等新路修好了，就不用这样了。”赶路的司乘神色复杂，记者从中感受到了焦虑和期望。显然，焦虑的是当前的路况，期望的是未来的通途。

接近20时，天山迎来日落。交通警察开始有序放行，优先通过的是装载着牛羊等家畜的车辆。其中，记者看到一辆运载黑头羊的卡车，小羊羔黑亮的眼眸里倒映着天山的风雪。“巴音布鲁克黑头羊因头黑身白而得名，核心产区主要在和静县巴音布鲁克地区，是耐高寒、抗逆性强、适应性好、遗传性能稳定的地方优良品种。”徐师傅说，“这些羊是牧民的生计，很重要，所以让他们先过。”

卡车司机、交通警察、施工人员……在2026年那巴项目建成通车之前，他们还将继续披拂着天山的风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但通途在即，就在不远处。

国道218线上的风吹雪，是冬季引起交通管制的最主要原因。

黑头羊是巴音布鲁克地区的地方优良品种，也是牧民的生计。

【编辑：闫可欣】

【审核：张林】